砚子飞书

【三国/吴/亮/懿/多cp】戏外粉墨.第八章(《好戏》番外)

 

再最后……那自然就是另一折戏了啊。“建安十三年”唱完了,便是“建安十四年”,“建安十四年”唱过,又是“建安十五年”,从来都是这样。我本也不想把它当作一场天妒英才的悲剧,而是为他们拼搏的过程击节而歌。然,当独剩江心月白,歌尽节碎,似乎,我能做的,只有发出几声短促的悲叹。

“赤壁之战”才过去两折戏,周瑜便要走了。他最后留给我的,是一个稍显单薄却笔直的背影,对了,还有我不经意间瞥见的,他衣里绣着两朵小小的、好似一对风华绝代的少年的桃花。他最后留给台下看客的,是《疾困与吴主权笺》中的“瑜死不朽矣”。我默念一遍。瑜,死不朽矣。

周瑜的死讯传回吴郡时,乍一听闻的孙权呆呆的。然后,一双水汪汪的碧眼里,眼泪便控制不住地往下簌簌地掉。再然后,孙权索性放声大哭,像是把藏了十年的幼稚哭了出来:“孤何赖哉?孤何赖哉?孤何赖哉!孤……何赖哉?孤……何赖哉……”堂下周泰、吕蒙、陆逊、甘宁、凌统、鲁肃、张昭等人默默地等孙权将存了好久的压力释放尽,齐声道:“生死无悔,永固江东。”好像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有些突兀,但其实一点也不。想到孙权已藏了十年的年少稚气,我的心某处像是被戳了一下。十年,明明是我所经历的时光里太短的一个单位长度,却够一个人下荆州、取襄阳,够一方势力发展、壮大,够改变这个天下。

那日孙吴子弟那句“生死无悔,永固江东”到底代表了什么,我不敢妄言。但我知道,后来周泰因孙权满身是伤,甘宁为孙权孤身率百骑闯曹营,鲁肃单刀赴会,吕蒙白衣渡江,二十九岁便被定格一生的凌统尽力绽放了自己所有的光芒,连营纵火八百里的陆逊六十三岁临死前都还念着国事。

“赤壁之战”后又是十年,曹丕便即位称帝。望着与一众臣子共同跪下行礼庆贺的司马懿,我不仅觉得,明明曹子桓与司马仲达都是彼此最交心的朋友,可我总猜不透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,总感觉他们都有所保留。还记得司马懿第一次来化妆间的时候,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,他一眯眼我莫名感到一股寒气——好典型的狐狸眼,狭窄而细长,却可以把人看透。“司马懿司马仲达……”翻开图谱,我轻声念着。“嗯?”司马懿下意识地回头,我抬眼一看,有些惊讶:司马懿的头直直地扭过,脖颈却未动分毫,像是一匹狼,却又用鹰隼般尖锐狠厉的眼神注视着我。我和司马懿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,司马懿先站了起来,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衣袍,嘴角弯弯,一字字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:“烦请先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人。”看着他上台的背影,我笑了笑:这些人还真是傻子。我可是连秦皇汉武都见过的人,又怎会害怕这些压迫感。只是若换了旁人,倒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。不过,这“鹰视狼顾”之相,却着实有些吓人,司马懿上台后,却没有那副骇人模样,尤其与曹丕相处时,更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。幕后的我撑着腮撇了撇嘴:这司马仲达,隐藏得是真好。

而后春秋交替,日月流转,刘备关羽张飞走了,赵云的亮银枪落满了灰,和它一同缔造神话的湛金钩镰也没有了曾经的闪耀,季汉好像只剩下诸葛亮在支撑。有时我常出神地想,五虎上将的传奇,究竟存在过么?桃园结义的三人,到底还是违背了誓言么?

诸葛亮又走进了化妆间,苍老的面庞,深蓝的衣袍,我却依稀记得当年那个二十七岁恰风华正茂的青年。“这折戏,又唱北伐么?”我将他已剩得不多的青丝继续染白,含泪问道。“是。”诸葛亮垂眼。我努力忍住想要哭的冲动,哽咽着:“那……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呢?”其实没有如果,我已经翻到了图谱中关于这位丞相的末页,这应当便是诸葛亮的最后一折戏。诸葛亮沉默不语,良久道:“亮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,乃北定中原,庶竭驽钝,攘除奸凶,兴复汉室,还于旧都。哪怕最后一次,亮亦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我终于问出了二十七年前他第一次来我便想问他的问题:“为一个‘知’字,值得么?”诸葛亮正摇着羽扇的枯瘦的手顿了顿,随即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:“值。”


P.S:公瑾也走了TT开始虐丞相(这算玄亮么)和司马了QWQ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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